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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1章 處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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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培盛本來對她們還客客氣氣的,哪怕知道人家命不久矣,他也不是那仗勢欺人的奴才,可是麗妃出言不遜,他也懶得應付了。

“笑話……笑話,他說我兒子是個笑話。”麗妃聽了蘇培盛的話後,一下子就把桌上的茶杯給砸到了地上,有些癲狂的大笑起來:“我兒子是皇上親封的太子,在滿朝文武面前舉行了冊封儀式的,是祭了天地,拜了祖宗的,他四阿哥才是名不正言不順,他竟然還要隱瞞這一切,他就不怕皇上怪罪,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嗎?”

“成王敗寇,娘娘還是飲了這美酒吧。”蘇培盛冷聲說道。

“胤祁。”麗妃一把拉住了自家兒子的手,含淚道:“今兒個額娘和你姨母是活不了了,孩子……以後去了宗人府要好好活著,再苦再累,再難熬,都要活著。”

“額娘,兒子不想您死。”胤祁緊緊抓住了自家額娘的手。

“聽額娘的話,一定要活著,要記著……。”

“小妹。”一直沈默不語的年綺立即喊了一聲,拉住了麗妃,沈聲道:“別啰嗦這麽多了,讓胤祁出去吧。”

她深怕自家妹妹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,反而害了胤祁,胤祁雖然不是她的孩子,可她也把胤祁當親兒子愛護的。

“請蘇公公帶著胤祁出去吧。”年綺對一旁的蘇培盛說道。

“來人,請二十三阿哥出去。”蘇培盛連忙對身後的太監們吩咐道。

“我不去,額娘……額娘,我不要你死……。”胤祁拼命掙紮起來,他打小練武力氣很大,可到底年紀還小,幾個太監也是有功夫在身的,他一時沒能掙開,被太監們擡了出去。

“蘇公公,行個方便,讓我和娘娘說幾句話再上路,一刻鐘後,公公進來替我們收屍便是了。”年綺一邊上前說著,一邊取下了自己手上的一對翡翠鐲子便要塞給蘇培盛。

“娘娘和福晉有話便說吧,奴才告退了。”蘇培盛一邊說著,一邊退了出去,卻沒有拿年綺的翡翠鐲子。

在蘇培盛看來,兩人都是將死之人了,還有什麽好說的?他還是留了個心眼的,便伸手招了一個小太監過來在門口小心聽著。

紫鵑等人本來想有所動作的,可蘇培盛一個眼神過去,她們就不敢有絲毫異動了。

殿內,麗妃看著放在桌上的酒壺和酒杯,緊握著自家姐姐的手,顫聲道:“姐姐,難道我們就這樣認命嗎?難道我們真的要死了嗎?”

直到現在,麗妃都有些不敢相信她們會落到這樣的地步,前兩天……一切都還那麽美好,她兒子成了太子,她就要做母儀天下的太後了,可如今呢?等待她的卻是一杯毒酒。

“那還能怎麽辦?沒有人救得了我們了,幸好……幸好胤祁還能保住一條命。”年綺臉上滿是淚水。

一輩子要走到頭了,回想起過去,她沒有後悔走上這條路,這畢竟是她自己選擇的,她想擁有權勢富貴,這有錯嗎?就像她當初勸說妹妹殺了那些皇子一樣……不是她們生,便是他們死,只是如今,她們敗了,落到這樣的下場……怨誰也沒用,成王敗寇便是如此。

“對,還有胤祁,還有胤祁……遲早有一天,胤祁會給我們報仇的,四阿哥現在是風光,可他都多大年紀了?我們胤祁還小……他能活的過我們胤祁嗎?今兒個他逼死我們也好,胤祁一定會記在心裏,給我們報仇,總有一天,我兒子會奪回本該屬於他的皇位。”麗妃渾身都在顫抖,一字一句說道。

“未來的事兒誰也不知道,只可惜……我們都沒有未來了。”年綺一邊說著,一邊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,便要一飲而盡。

“姐姐等等。”麗妃連忙喊住了她,一邊哭著,一邊伸手去端了酒杯,輕輕和自家姐姐碰了一下後,無比淒然的笑道:“倘若……倘若我們沒有那麽大的野心,找個平頭老百姓嫁了,會不會就沒有今日的禍事了?亦或者……像宮裏那些女人一樣安分守己,就不會……不會……。”

“有得必有失,只是我不甘心啊。”年綺的確不甘心,但不甘心又能如何,成王敗寇啊,她一擡頭,將杯中發酒一飲而盡了。

鶴頂紅見血封喉,她從前就給富察氏一種堪比鶴頂紅的毒藥,如今……也輪到她嘗嘗這滋味了,真的很難受啊,她甚至還來不及再說什麽,便覺得劇痛襲來,嘴裏一下子就吐出血來,人的意識也模糊了。

“姐姐……。”麗妃看著倒地的年綺,淒然喊了一聲,自己也咬牙喝下了毒酒。

姐妹兩人在殿中的一舉一動都在蘇培盛的掌控之中,他很快讓人進來收拾了。

老實說,他聽麗妃她們說要讓胤祁以後報仇什麽的,心裏是很憤怒的,一心護主的蘇培盛恨不得拿一杯毒酒到外頭灌給胤祁喝了,讓他跟著麗妃他們一道上路得了,不過最後他還是忍住了,一個被圈禁到了宗人府的皇子,這輩子都完了,只要他們吩咐宗正把人看緊點,胤祁還能翻起什麽風浪來嗎?

他家主子聖明,可不想背上殘害兄弟的罵名,他這個做奴才的,當然明白其心意了。

想到次,蘇培盛立即吩咐人把二十三阿哥胤祁打暈後送宗人府去了。

宮中很快便傳出了麗妃暴斃的消息。

如今正值夏日,天氣炎熱,屍身自然是留不了多久的,四阿哥雖然下旨,說麗妃伺候皇帝有功,以貴妃之禮下葬,實際上卻草草辦了,連個貴人的喪禮都比不上,宮中那些娘娘們甚至都沒有去吊唁,全部閉門,足不出戶,安分的很。

短短幾日功夫,宮中和朝中的局勢便穩定了下來,一切都進入了正軌。

四阿哥雖然很忙,但是從未忽視自己的家人,每天在宮裏處理好政務後,便迫不及待的回了王府。

朝堂上,諸位大臣和王公們,也習慣了四阿哥坐在龍椅上指點江山,嘴裏雖然還稱其為攝政王,但行禮時,已經是對一國之君才有的禮數了。

日子很快便進入了六月中旬,經過一段時間的部署,四阿哥最信任的十三阿哥、十二阿哥,和當時擁護他的七阿哥都得到了重用,在朝中擔任要職,除此之外,還有幾個年紀小的點阿哥,四阿哥也讓他們開始歷練了,至於從前和他有過節那些,他雖然沒有動人家一根汗毛,卻漸漸削減了他們的職務,讓他們成為了一個閑散皇子,比如八阿哥一擋,還有三阿哥和五阿哥。

京中一家看似不起眼的小茶館內,說評書的先生正在敞開的廳裏滔滔不絕的講著,讓人聽的如癡如醉,茶館後院一間屋裏,八阿哥和九阿哥他們聚在了一塊,三人身上都是普通的衣裳,連個值錢的物件都沒有佩戴,顯得十分低調。

“八哥,咱們悄悄在這兒相聚,老四那邊不會發現吧?他那些暗衛跟狗差不多,走到哪兒都不好擺脫,成日裏監視咱們,我知道,他是巴不得尋咱們的錯處,要收拾咱們呢。”十阿哥緊緊攥著手裏的茶杯,一臉憤怒的說道。

“放心吧,為了今日相聚,我安排了許久,斷然不會出什麽岔子。”八阿哥搖搖頭說道。

“八哥,咱們現在該怎麽辦才好?麗妃一黨已經被他肅清,連個宮女太監都沒有留,胤祁更是被圈禁到了宗人府,因其年紀小,不好昭告天下其罪行,所以是隱蔽的,可咱們呢?咱們早就是成年的皇子了,可沒有什麽好忌諱的,一個犯上作亂的罪名,就足以讓咱們被關進宗人府了。”九阿哥無比郁悶的說道,心裏實在是擔心。

八阿哥聞言嘆息一聲道:“只要我們不輕舉妄動,一時間他是不會把我們如何的。”

“話雖如此,等他真的羽翼豐滿,又名正言順成了皇帝時,還會顧忌那麽多嗎?八哥,我可不想和廢太子他們一樣,被圈禁在宗人府一輩子,與其那樣,還不如和老四拼了。”十阿哥一臉不服氣的說道。

“胡說八道。”八阿哥聞言冷冷看了十阿哥一眼,沈聲道:“你拿什麽和他拼?自找死路而已,皇阿瑪都病成那樣了,他老人家還想活著呢,你想死?你想死你可以自個去,別連累我和老九。”

“八哥你別生氣,我這不是咽不下這口氣嗎?咱們當初把寶都壓到了十四身上,哪知道他的西北軍被說的那麽厲害,卻不堪一擊,硬是讓老四的人占了上風,如今十四也不知道去哪兒了,他倒是逃的快,把咱們都拋棄了。”十阿哥倒是不敢和自家八哥爭執,但心裏對十四還是很有怨氣的。

“十四如今身在何方,咱們也不得而知,不過躲躲藏藏的日子可不好過,他當初逃出京城去,無非是想回到西北執掌西北軍,可老四已經下了聖旨,派人旁人去管西北軍了,而且還將川陜總督年羹堯召回京述職,換了他信任的人出任川陜總督,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?”

“什麽?”十阿哥向來不太懂那些要繞彎子的東西,下意識看著自家八哥問道。

“意味著……十四哪怕去了西北,哪怕稅負那些部眾,殺了老四派去的將軍,跟著他造反,沒了川陜總督的支持,他連糧草都沒有,拿什麽造反?即便他成功了,也遲早被朝廷壓下去。”八阿哥倒是沒有瞞著兩個弟弟,把自己看到的都說了出來。

“老四下了以皇阿瑪的名義下了聖旨,卸了十四弟的大將軍之位,以皇阿瑪重病為由,命其留在京中侍疾,倘若十四出現在西北,那真是……造反,人人得而誅之,也不知道十四到底會怎麽做。”九阿哥在一旁無比擔憂的說道。

“如今咱能不必擔心十四了,他成不了大氣候了,我們要做的便是自保,十四再和老四爭奪,他們也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,有德貴妃在,怎麽都能保住,咱們不一樣,如今既然抗衡不了老四,便收斂鋒芒,做個閑散皇子吧,特別是老十,性子沖動,可得好好收斂。”八阿哥看著兩個弟弟,一臉凝重的叮囑道。

旁人他可以不管,可老九和老十不一樣,他們從小就最親厚,兩個弟弟一直以他馬首是瞻,只要是他吩咐的事兒,哪怕豁出身家性命都不會眨一下眼睛,他當然要保護他們。

“八哥放心吧,以後我就裝孫子,成天喝酒遛鳥就是了,反正也餓不死。”十阿哥有些無奈的說道。

“好了,我們都散了吧,安全起見,分開走,老十先從後門走。”八阿哥輕輕揮了揮手說道。

沒過多久,九阿哥也走了,八阿哥是最後出去的,他是去前廳聽了許久評書後,小心翼翼混在喝茶的人群裏離開的。

……

午時已過,靳水月才和兩個女兒用完了午膳,因為天氣較熱的緣故,靳水月屋裏放了很多冰塊,兩個丫頭吵著要陪自家額娘午睡,爭先恐後往涼席上躺。

靳水月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四個半月大了,她穿著寬松的旗裝,只有坐著的時候,肚子上才能看出一點來。

“額娘不來睡嗎?”兩個孩子歪著頭看著自家額娘問道。

“額娘在躺椅上坐一會,一下再來。”靳水月笑著搖頭,她可不是兩個小丫頭,吃了就睡,還是坐著消食一會吧。

“額娘,三哥就要娶親了嗎?”安安趴在枕頭上看著自家額娘問道。

“嗯,老祖宗已經仙逝三年了,你們三哥可以娶親了,反正這事早就定好了,給你三哥早些成家也好,我瞧著他已經不想在南書房進學了,早些出來也好,還可以幫你們阿瑪分憂。”靳水月笑著說道,不過她還是有些詫異的,看著兩個女兒瞇著眼睛笑道:“你們是怎麽知道的?”

“額娘這些日子閉門謝客,昨兒個卻見了三哥未來的丈母娘,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兒嘛。”安安撅起嘴說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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